【新聞剪報】給無國籍孩子無國界的愛

2017萬海航運【讓愛閃耀】補助關愛之家「非本國籍寶寶醫療照顧方案」

文◎張雅婷 圖◎陳欣惠

關愛之家創辦人楊婕妤與盼盼合照,兩人感情相當深厚。

走進台灣關愛之家協會(以下簡稱「關愛之家」)文山婦幼部,一推開門眼前盡是孩子,奔跑的、喝奶的、換尿布的、討抱抱的,滿室笑聲與哭聲。上了二樓有另一群正在地上學爬的孩子們,創辦人楊婕妤抱著患有小腦症的盼盼,彼此十分親膩。盼盼的雙親患有愛滋病,且因販毒須執行 15 年刑期,楊婕妤收容了他,出生幾個月後卻被醫生判定患小腦症,中樞神經壓迫導致眼盲且常卡痰,楊婕妤感性的說:「盼盼還沒氣切前常卡痰臉發黑,醫生發病危通知時,我都快哭死了。他跟我同月同日生,我們生日都一起過。他來這裡後都跟我睡,到現在已經七年多。」愛笑的盼盼雖不能說話、行動,但在關愛之家的每一天,因為楊婕妤的照顧讓他有了活著的盼望。

看見問題就去解決

關愛之家收容愛滋病友、病童或是無依靠的子女。早在 32 年前,楊婕妤在背負社會的輿論壓力與民眾的刻板印象下,收容第一個愛滋病友田啟元,從此便走上愛滋病友的收容之路。20 年前,台灣漸有異國婚姻與移工來台工作的風氣,衍生許多社會問題,當時有兩位神父見楊婕妤古道熱腸的雅量,請求她照顧在台落難的外國人。楊婕妤說:「像是外配在台灣被凌虐、被家暴沒有申訴管道,都不知道該怎麼辦?還有的移工媽媽生小孩,但都是零零散散的個案。」從收容一位、十位到上百位規模,楊婕妤的服務不分外國人是什麼處境,只要有需要的就設身處地去幫忙,「這個工作其實很難做,沒有人願意安置他們,台灣的遊民收容所也不會讓他們去住,但是我們一直在做,沒有斷過。」

有感於落難外籍人士資源少,生病或受傷皆求助無門,楊婕妤的愛不分國籍、族群,就連客死異鄉的也協助辦喪事、寄骨灰,她的想法很簡單:「看到了問題,沒有人做就去幫!」因此,從收容愛滋病友、落難的外籍人士,到現在照顧以非本國籍兒童為大宗,這裡是一個溫暖的中途之家。

過去的法令,女性移工一旦在台灣懷孕就必須立刻遣返回國,但現在《性別工作平等法》規定,雇主依法不得以外籍勞工懷孕產子為由,予以歧視或任意解僱,雖然法律明文保障了女性移工懷孕權,但以懷孕生子為由即解約遣返的不合理雇傭關係,仍存在部分仲介或雇主間。九年前,楊婕妤發現移民署安置懷孕的移工越來越多,移工擔憂因為懷孕遭遣返而逃離雇主,走投無路時到了移民署,移民署就會將她們安置關愛之家,「所有安置都沒有給費用,包括生小孩,我們得幫忙籌措醫療費」。後來移工們會在群組裡分享受到關愛之家幫助的訊息、互留楊婕妤的電話,社群雜誌也刊登了關愛之家助人的故事;此後,包括越南的、泰國的、印尼的女性移工,只要需要幫忙的就會主動求助關愛之家。

盡力爭取孩童的權益

移工媽媽跟愛滋病患一樣,都存在著不被人接納的問題;愛滋病患生了病不敢說,移工媽媽懷孕了同樣也是不敢說,都要單獨面對很多風險,楊婕妤不諱言地說:「服務對象因為牽扯到媽媽是非法,我們也認為這有法律爭議,但這些人確實更需要幫助,因為他們躲在檯面下。」關愛之家遊走於人道與合法的界線,為了庇護高風險族群,一路走來相當辛苦,在立意良善的服務背後,缺少的是資源。關愛之家社工黃靖傑服務過本國籍人士,相較之下,非本國籍人士資源少,他心中特別有感觸:「對於非本國籍的服務對象,很多政府資源是無法進來的,他們畢竟是非法的,是不是要讓孩子繼續留在台灣,或是討論讓他們回去,倫理上這是兩難。就兒少福利觀點來看,我們盡量連結醫療資源與教育資源,讓孩子在台灣這段期間可以快樂成長。」

關愛之家其中一名員工將結婚,特地穿婚紗與平日照顧的孩子們開心留念。

上百名孩子每天一睜開眼,就要用掉好幾罐奶粉、好幾袋尿布,而醫療更是成了問題。現在,這裡的新生兒都可以注射預防針,楊婕妤娓娓道來原因:「曾經有一個孩子冰冰被丟在關愛之家樓下,才剛剛出生,臍帶都還沒掉。有一天半夜聽到她喘息聲,12點半將她送到萬芳醫院,三點送到加護病房,結果六點醫院發病危通知,七點在急救,八點醫生做CPR,結果八點十分就去世了,等於不到八小時。」冰冰因感染肺炎鏈球菌而殞落。

新落成的寶寶專用房間,剛出生的嬰兒正睡得香甜。

一般而言,新生兒出生兩個月、四個月要各接種一劑疫苗,到一歲再打一劑,三劑打完才能對肺炎鏈球菌免疫;若沒有施打即是免疫不全,只要感染發病就會死亡。冰冰的離開,顯示非本國籍兒童的健康基本權利遭輕忽,無國籍、無居留證的孩子們,就算有錢也打不到疫苗。因此關愛之家請求社會局、衛生局、移民署開跨部會議,最後同意要讓所有的孩子都能施打疫苗。連同當時有15名嬰兒沒有領寶寶手冊,也一併補發。一直到現在,都有固定的醫療人員到關愛之家替孩子們注射預防針。

ARIANI抱著雙胞胎女兒小櫻桃與小楊桃,期待即將要回到印尼生活。

提供健康安心的生活環境

關愛之家秉持著家庭互助的概念,共同成就一件善事。在關愛之家曾經受到幫助的印尼籍媽媽 ARIANI,生下一對的雙胞胎小楊桃、小櫻桃,她說:「在關愛之家已經兩、三年,以前曾受到幫助,讓她願意用行動留下來幫忙照顧其他孩子,最近先生存夠了錢,也準備一家四口返回印尼。」關愛之家就像大傘般遮蔭,成為庇護的中繼站,短暫地照顧這群孩子健康長大,使他們再回到自己的國家生活。楊婕妤說:「其實我的能力也有限,但看到這些人,就像難民一樣,好像在汪洋中漂流,如果要沉下去,你不拉一把也不行。全世界的難民這麼多,但是在我們本島就有這樣的難民存在,為什麼不要幫?」一群孩子總圍著楊婕妤童言童語,而她左擁右抱,繼續身體力行傳播無國界的愛。萬海慈善【讓愛閃耀】專案於去年補助關愛之家100萬元,期盼每一個孩子都在愛之中「一暝大一吋」。